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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海经以“山”、“海”为名,行神话之事,那些居于群山之巅的山神,要么是完完全全的兽形,要么则是人兽结合体,而面对这么多众口难调的神灵,古人祭祀也是绞尽了脑汁,姑且看看他们都用了什么方法?
01
五藏山经众神
“万物有灵论”是古人常见的思维模式,在这一认知前提下,古人相信即便是没有生命的山岳也是有神性的,更遑论生活于其中的生灵,拥有古人羡慕的飞天涉水之能,自然而然成为了人们信仰的对象,实用性正是图腾崇拜最重要的特征之一。
《礼记·祭法》:“山林川谷丘陵,能出云,为风雨,见怪物,皆曰神。”
既然是出于实用性目的,那么像神灵献祭和致敬就成为了人们谄媚神灵、进而祈求福祉的重要手段,《山海经》之五藏山经所记载山神多达49例,如此一来面对不同区域、不同种类的神灵,在“和而不同”的观念下,构成了不同层级的山神祭祀形式。
纵观《五藏山经》部分,会发现古人对于山岳信仰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变化:
第一阶段,为山体信仰。主要表现为其信仰的对象(山神)尚未具象化,信仰某座山,就直接祭祀山体,表现为对山体本身的崇拜。
第二阶段,为群山信仰。表现为开始出现了山神的形象,而且一个山系之山神其模样也基本相同,为人们根据自己想象所创造。
第三阶段,为一山信仰。这可以算是山神信仰的高级阶段了,此时山神多为一山之主,有了自己的独属的山头后,自然也有了特殊职司。
那么,面对形形色色的各式山神,怎么能保证都能讨到其欢心呢?如此一来,精挑细选合适的祭品,自然就成为了重中之重!
02
山神祭祀之法
正如我们前文所说,人都分三六九等,而人们眼中的神也不外乎如此,分为普通山神和特殊山神两类,针对不同的层级的山神,其祭祀方法与祭品选择也有所区别。
先说普通山神祭祀,祭法上基本采用群山同祭的方式,即一座山系的所以山神都采用相同的祭祀典礼,其所用有牺牲、玉器以及谷物四种。
1.牺牲
比如在《南山经》中,提到从天虞山到南禺山这一列山系,祭祀之龙身人面神灵之时,就用一只白狗祈,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“祈”祭,并不是杀牲,而是用牲血涂抹在祭体之上,是一种比较古老的祭祀方式。
凡《南次三经》之首,自天虞之山以至南禺之山,凡一十四山,六千五百三十里。其神皆龙身而人面。其祠皆一白狗祈,糈用稌。
这种方式在滨海地区的《东山经》同样存在,只不过还多了一股海鲜风味:他们除了用狗之外,还将鱼血放出(即“用鱼”,郭璞云:“以血涂祭为”),涂抹在祭器上进行祭祀,也算是很有地域特色。
凡《东山经》之首,自樕瑤之山以至于竹山,凡十二山,三千六百里。其神状皆人身龙首。祠:毛用一犬祈,用鱼。
除了狗(犬)之外,另外一种祭品就是鸡了,至于牛羊豕这类的,属于太牢,是特殊山神才能用的牺牲,普通山神就别想了,鸡犬它难道就不香吗?
2.玉器
除了用生灵之外,古人还喜欢用精美的玉器当作奉神的祭品,在五藏山经中所用的玉祭,吉玉的类型主要有璋、壁、圭这三种。
比如,《南山经》中鹊山山系的祭祀,为“毛用一璋玉瘗”,这里的玉器为璋,而“瘗”则指的是将玉器沉埋这种玉祭方式;同样的,《南山经》南次二经,为“毛用一璧瘗”,其玉器为壁,也用瘗的方式祭祀。
关于这里经常和玉器一起出现的“毛”,袁珂认为:“毛谓祀神所用毛物也,鸡犬羊等均属之”,就是说这两处祀神的时候,会把毛物和璋、壁等玉器一同埋下。
3.谷物
将自己赖以生存的谷物奉献给神灵,不可谓不虔诚吧。而有意思的一点在于,其他各山经祭祀山神所用的都是“糈用稌米”,“糈”原意是经过人工挑选的精米,质量更好,所以要首先供奉祖先。
“稌米”即糯米,是专门给鬼神食用的谷物。因而在屈原《离骚》之中也有“巫咸将夕降兮,怀椒糈而要之”的句子。
但是在《南山经》中,祭祀所用基本都是稻米,为何?因为南方之地盛产稻米啊,自然人们祭神飨神也就用当地盛产之物来作为祭品。正如《礼记》所云:
“礼也者,合于天时,设于地财,顺于鬼神,合于人心,理万物者也......居山以鱼鳖为礼,居泽以鹿豕为礼,君子谓之不知礼。”
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,《北次三经》的神灵在谷物祭品上格外与众不同,别人都吃熟食,但是到了这儿却是“大凡四十四神,皆用糈稌米祠之,此皆不火食”,这里的“不火食”,郝懿行解释为“皆生食不火之物”,就是人们常说的不食人间烟火之意。
同样的,在《北山首经》也说:“其北山人,皆生食不火之物”,可见,人把自己区域性的生活方式也带入到了神灵祭祀中,神圣世界的表现不过是人间世界的映射罢了。再往后了说,似乎春秋时期晋文公纪念介子推而孕出的“寒食节”,不知是否由此文化渊源?
而一些特殊山神,则在前三种之上,又加入了更高等级的祭品类型,一个是加入了太牢,一个是加入了羞酒。比如我们最为熟悉的华山,在《山海经》中亦有极为崇高之地位。至于原因,郭璞提到说“华山冢”中的“冢”,是“鬼神之所舍”即鬼神所居之地,自然需要以太牢之礼和美酒来隆重祭祀之。
华山冢也,其祠之礼:太牢。羭山神也,祠之用烛,斋百日以百牺,瘗用百瑜,汤其酒百樽,婴以百圭百璧。其馀十七山之属,皆毛牷用一羊祠之。烛者百草之未灰,白蒂采等纯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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